那年,我經歷了漫長的失眠,高考很失敗。而在高考之前不久,我左眼瞳孔放大,爸爸帶我去看廣州醫學院的眼科專家,專家不明所以然。(30幾年之後,Dr. Sponaugle告訴了我原因)。我知道爸爸一直望女成龍,給我男孩子的名字就可見一斑。但爸爸沒有半句的責罵,那一刻,已經注定了我的命運必將是孤身走天涯。這張照片是86年8月高考放榜後照的,我那時瘦得 “只剩下一雙眼睛”。爸爸更顯病容,但我萬萬沒想到的是,90年廣州火車站爸爸送我出國那一程,竟是永訣。
昨天媽媽在微信上提醒二家姐:“請記得紀念父忌日”,竟然勾起了我的一番心事。
耳邊突然飄過這首歌: “……秋風秋雨的度日 是青春少年時 迫不得已的話別 沒說’再見’ 回望昨日在異鄉那門前 唏噓的感慨一年年 但日落日出永沒變遷 這刻在望著父親笑容時 竟不知不覺的無言 讓日落暮色滲滿淚眼……” 可惜我連再見父親笑容的機會都沒有了!但那期待的目光25年來一直陪伴著我,從未能忘卻。
這二十多年來,我沒有得到任何的提攜,沒有同鄉會同學會給予的一切方便,一個人如在沙漠中獨行,我從未改變初衷,總是嚮往著前面的綠洲。雖然仍然在跋涉中,我已經明白了過程即是結果的偉大真理。Laird 說:Jun, you are self-made !能夠給出這個評論,可算是知己了。
記憶的匣子打開,耳邊又傳來這一首:“……梦里又再遇见故乡里的街 老爹两手颤抖补鞋 没法为您奉上冷糕饼一块 老爹您竟说我乖……爸爸爸爸我知我所欠的债 我总会归到这街……我很清楚 当初您以热爱牺牲的心 来造这鞋 交给我沿路穿戴…...“
25年的思念與追憶
謹以此文紀念父親
—廷河三女 2017年於美國佛羅里達